以往他有什么不懂的,时瑾都会和他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的。
可今天时瑾没说话,只是沉着脸在那看着,看着看着,竟然还勾起了一丝冷笑来。
时瑾生的好看,是那种富有攻击力、艳丽明媚的好看,他平时笑着的时候显得张扬夺目,不笑的时候就显得格外锐利,他漂亮的圆眼冷冷的眯着,像是在透过这个场景,观看另一个场景一样。
上辈子他醒来的时候,陈山已经死了,他倒在陈山的怀里,是陈山在临死前用身体保护了他,而时二少在一旁给时跃包扎,甚至都没过来看一眼。
他那时候没经历过恳求、争吵的一幕,而是直接跟时二少撕破了脸,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却还是被气的浑身发抖。
在时二少的眼里,大概别人的命都不是命吧。
又或者说,除了他弟弟以外,别人的命都不是命。
“不,不,怎么能不救他,他会死的!”跪坐在地上的队友还不甘心,慌乱的摁着伤口,又转向时跃:“时四少,我朋友要死了,你帮帮忙,你不是医疗兵吗?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时跃的脸色更白了,他舔了舔唇瓣走过去治疗,但很明显,根本没什么用。
他是医疗兵,但他自小生病体弱,精神力微弱无几,甚至召唤不出精神体,他之所以成为医疗兵,还是时父给他安排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必须跟时二少一起组队的原因,他根本就是个没有用的花瓶,以前队伍里都是时瑾治疗的。
现在离了时瑾,他们只能靠药剂。
而所有物资还都毁在了战斗机里。
最后,在那位跪坐在地上的队友急迫的怒骂之下,时二少似乎觉得在时瑾面前丢了脸,当场恼羞成怒,他丢下一句“早就签了生死状,怕就别来军演,别人没义务承担你的死活”,然后带着时跃走了。
隻留下了一个重伤的队友,一个昏迷的队友。
陈山觉得也打不起来了,他退后了些,挠着头,不太舒服的跟时瑾说:“时瑾,我们先走吧,去找另一个能当窝点的地方。”
陈山看不下去,却又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想早点离开。
时瑾也是这个想法,他看了封咎一眼,见封咎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就带着他们俩先下楼。
他们现在没有了战斗机和物资,但是还有随身背包,三人也没受伤,他们有翻盘的机会。
兴许是因为自己应接不暇,所以他们离开的时候时二少并没有顾得上他们,而是在处理自己队伍里的矛盾。
但是时瑾估计时二少也不会管那两个人。
就像是上辈子一样,他和陈山都被抛弃,只有时二少带着时跃活下来了,这辈子应该也是这样。
想起上辈子,时瑾心里不太舒服,他下了楼,在路上思考了一会儿,又带着两个人折返回去。
他们回到天台的时候,果然没看见时二少和时跃,而那两个人还是一倒一坐,坐着的那个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是时瑾的时候,整个人的脸都是木的。
军校学生之间并没有明令禁止厮杀,可是他现在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时瑾上来给他一刀,他也不会躲。
可时瑾没有。
时瑾缓缓走过去,在距离他十米外的地方站停,垂眸看了那人一会儿,时瑾突然开口说:“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可以救你的同伴。”
坐着的人愣了片刻,连什么要求都没问,迫不及待的点头。
时瑾当即召唤出了小鹿,让小鹿哒哒哒的扑过去给他们治疗,自己闭着眼站在原地。
但是那个坐着的人一脸惊喜的爬起来了,他大概是想说声谢谢,但他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时瑾随意挥了挥手。
一副公事公办,并不想和他多说的样子。
时瑾不是爱心泛滥的圣人,他也不会见一个救一个,更何况这俩人就算是和时二少闹掰了,但也是时二少的队员,他不该救。
只是此时此景让他想起了上辈子的陈山和自己,并且这俩人还有点用,所以才会过来罢了。
上辈子发生的事变了一个模样,换了两个人,但还是发生了。
可见命运的不可捉摸。
希望他这次的救援,能够改变一些事情吧。
而在时瑾治疗地上的人的时候,封咎和陈山站在距离他五米远的地方站着,封咎摩擦着手里的光刃,陈山在旁边碎碎念。
“时二少太不是个东西了。”
“那是他自个儿队友啊。”
“就算是临时组队,也不能不管人家死活吧?”
“还是我们时瑾好。”
陈山碎碎念的时候,封咎在看四周,
就是不知道时瑾能做到那一步。
封咎才想到这里,就看见时瑾脸色有些苍白的从远处走回来,站到他们面前,声线有些轻软,但眼神异常坚定的看着他们,轻声说道:“这俩人答应我了,我治疗他们,他们为我们当先锋,关键时刻,我们可以放弃他们俩。”
陈山嘿嘿笑着点头,封咎没说话,只是垂着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