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来到这个星球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四个多小时了,但是都没见到什么活物,这里的天地间好像都是一片混沌黑暗,地上永远遍布裂痕,如果不是手上的光脑的时间提醒,说不准他们会不知道自己来了多久。
时瑾的目光盯着那一道小缝隙看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他总觉得心臟跳得突突的,头皮一阵阵发热发紧,不□□心。
但他转念一想,都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到这星球上有什么袭击人的异种,应当也没这么倒霉,偏偏在他们要偷袭的时候生事。
时瑾这念头一晃而过,前头已经有人打了信号,他的注意力立刻挪到了前面的战场上去。
因为是偷袭,对方人又多,所以一切从快,而这群人看起来防范不高,喝酒打牌两不误,但在封咎接近他们的时候还是暴露了。
毕竟是刀头舔血的遗迹猎人,反应甚至不比最精锐的士兵差多少,真打起来的时候,时瑾都得躲到最后面去,免得被殃及无辜。
要不是他手脚快,说不准还得吃上几刀才能下来。
这场偷袭最后的结果并不算好,蛇七是躲在军舰里的,他们没能抓着,惊动了对方之后,又被对方的人反追,一群人在平坦到根本无处藏人的星球上你追我赶,谁都没讨到好处。
不,倒也不算没讨到好处,刘队长下手快,一把火烧了人家刚换回去的燃料,烧的蛇七当场跳脚,扑过来要跟刘队长拚命。
打从烧了燃料开始,这才是真的不死不休。
总之是一阵厮杀,时瑾后来腿脚受伤,被封咎背着跑,封咎向来是习惯性断后的那个,所以趴在他背上一回头,就能看见追在最前面的人,他的头髮许久不剪,被风一吹竟然挡了眼,金发飘动之间,时瑾嗅到了杀气腾腾的血腥味儿。
他们被追了将近有几个小时,刘队长带着他们且战且退,双方各有伤亡,但他们运气好,蛇七受了伤。
蛇七被伤在胸口处,根本撵不上他,而遗迹猎人明面上都以蛇七为主,暗地里却都各有各的小算盘,忠诚度并不高,蛇七一停,剩下的人也就都停了。
总之,他们运气好,这群人没撵上来。
最后,刘队长带着他们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一群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时瑾本来就是被封咎背着的,现在一躺下来,他自然就倒在了封咎旁边。
封咎本来累极了,他身上受了不少伤,倒在地上一时间都起不来,正闭着眼休息呢,旁边突然滚过来个人。
时瑾大概是懒得起来走了,干脆躺在地上滚过来,这一滚,正好滚进他的怀里,看上去竟然好似窝在他的颈窝里似得。
和单兵身上不同,时瑾身上没有那种混着汗臭和血腥的硝烟味儿,有的只是一股清冽的皂角味儿,应该是基地里面统一使用的洗发水,闻起来的时候像是某种毛发柔软的小动物。
而此时,这个小动物正窝在他的脖颈处,像是十分快意似得笑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着星辰日月,就这样一笑,把封咎的魂儿都给勾没了一半儿。
兴许是因为刚才打得太凶,现在还有些上头,浑身血脉翻涌,所以他的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一个他一直想做,但一直没敢做的。
他直勾勾的盯着时瑾那张艳丽漂亮的脸,伸出手去用指腹擦过时瑾脸上沾染的血点,如同受了蛊惑一般,垂下头来靠近他。
像是虔诚的教徒在触碰神明,封咎的灵魂都在颤抖,而靠在他怀里的那个人至今好似都沉浸在刚才那场战争里,他兴奋地发颤,完全没察觉到封咎的靠近。
在某一刻,时瑾似乎是想要抬起头来跟封咎说什么话,只是他抬起头的时候,封咎正好低下头来,时瑾这样一抬头,他们俩的鼻梁就这样轻轻地碰了一下。
时瑾被碰的一愣,似乎觉得这画面有点熟悉,而封咎却猛地清醒过来了,“蹭”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时瑾正好回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他摸着鼻梁,笑着和封咎说:“第二次啦,你又撞我鼻子。”
唇
时瑾后头其实还带了一句“你怎么总是撞别人鼻子啊”,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封咎已经跳起身来了。
他动作利落的像是身后有人在撵他,跳起来衝出去的时候竟然带起了一股风,那股风卷到时瑾的脸上时,让时瑾眯了下眼。
封咎就在这半秒钟里跑远了,因为受伤,动作不算利索,那架势竟然带着点连滚带爬的意思。
“整队。”刘队长没给时瑾疑惑封咎这是在干嘛的时间,封咎前脚刚跑开,他后脚就站起身来,要马上带着所有人回营地。
“我们必须连夜拆营。”烧毁了蛇七的燃料,刘队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味道:“他们现在没了燃料,只能来找我们,接下来,我们需要一直打游击战。”
时瑾也跟着爬起来,他刚才腿上的伤深可见骨,被自己医治了到现在已经结了血痂,虽然行走间还有刺痛,但并不影响速度。
但他才刚站起来,封咎又走过来了。
他的眉眼低垂着,时瑾看不见他的眼眸,只能看见他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