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林微寒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再待一会说不定等会又粘人,他担心路月沉又趁机在他身上留印子。
“你不是还要兼职吗?现在应该差不多到时间了。”林微寒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
因为不耐烦,语气显得更加冷淡,尽管他已经压着了。
身旁的青年安静了一会,片刻之后,路月沉才温声开口,“我知道了,学长到了之后能不能给我发个消息。”
没有听到林微寒的回复,花田和庭院离得并不远,话音依稀能够听见,元齐和棋云听了个全程。
朱丽叶玫瑰盛开鲜艳欲滴,元齐忍不住说,“哥好冷淡。”
“二少爷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棋云把多余的花枝剪掉,“少爷以前没有谈过恋爱。”
“这倒是。”元齐挠挠头,能当他哥的初恋还是很荣幸的。
但是睡完人又对人忽冷忽热,怎么看月沉哥都很可怜。
“哥如果能对月沉哥好点就好了。”元齐说。
棋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元齐嘿嘿,“棋云,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里的玫瑰有几颗是哥种的,你能不能找出来……”
夜晚。
林微寒戴了鸭舌帽,帽檐垂下阴影遮住了眉眼。因为要待几天,他拉了个行李箱,有江释在,基本不用他怎么操心。
“资料。”林微寒说。
江释看过来,目光在他脖颈上稍稍停顿,很快收回视线,遮去了眼底的神色。
一份资料递了过来,上面写了路月沉的名字。
里面是对方的休学证明,被篡改之前的户口,父亲的名字,还有犯罪经历。
“他休学之后去做什么了?”
对方有三次笔录经历,一次是邻居报警,一次是他自己报的警,还有一次是父亲入狱之后被询问。
“能查到的是他去打了一年的工,似乎是做补习,一天接三份补习课程,那个时候他奶奶已经住院。”
“之后父亲出了事故……他去过他父亲工作的地方。”
“不久之后他父亲因为杀人入狱,他在此之前买了一份遗孤意外保险……保险额度是二十万。”
林微寒向后翻到了那份保险,是针对未成年人,父母如果发生意外成为遗孤,在成年之前会有补助。
页尾有清晰凌厉的路月沉三个字。
这个保险是路月沉自己买的。
十七岁……已经能算计到了这一步。
林微寒的视线稍稍停顿,再往后翻是笔录,报案人是邻居,受害人是路月沉,被家暴造成三级中度伤害,报警之后被送到了医院,医药费还是邻居出的。
第二次是路月沉自己报的警,父亲赌博被要债的找上门,他直接把父亲交给了要债人,然后报警。尽管及时报警,他父亲还是被打断了一条腿。
因为是未成年,加上动机难以根底判断,这件事不了了之。
再后来把自己父亲送进养老院,养老院修养了半年,这段时间的费用全部都是路月沉出。
江释:“他在此期间不止买了一份保险,意外险、残疾险、重大事故险……都是买给他父亲的,受益人都是他自己。”
很明显,巴不得对方赶紧死。
“无论他爹做了什么,那也是他父亲。”江释斟酌着说。
“是吗,江释,你真这么想。”林微寒笑起来,“我倒觉得,这种人渣不如死了算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江释说,“这些尽管我们心知肚明,却并不能直接评判。”
“小寒,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林微寒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善良的人居多。”
江释:“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对你隐瞒。”
“我知道。”林微寒拉低了帽檐,“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假如是我,这种事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可惜他不是路月沉,他只能原谅自己,没办法直接赦免路月沉。
不告诉他他生气理所应当。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江释说,“那是他的家庭,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车窗掠过灯光,江释在一旁叹口气,看着靠着车窗的青年,那张精致阴郁的面容倒影融入夜色,透出一份天真的澄澈来。
这样的性子……平时里人人都知道要人前伪装,永远假装自己高尚,让自己立在有利的位置,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眼前的青年却总是直言不讳……让人难以放心。
很快到了机场,两人一前一后地出来,江释定了两间舱位,他们两个人在隔壁。
两个小时的飞程,玩不了手机,他去敲了江释的门。
“小寒?”江释稍稍意外,给他让开了地方。
“你带书过来了?”林微寒问了一句,他注意到茶几上放了一本书,看样子刚刚在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