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会的。

“没事。我就是想我师父而已，他年纪大了，没我照顾，我很担心。就算外面祸乱我也没关系。”

叶明尘的表情黯淡下去，你以为自己给他带来麻烦，忙说，“我自己可以去，不会麻烦公子的。”

“在我这里住两天。之后我会亲自送你。”

他腿脚不便，如何送你。

你这样想。

晚上你辗转难眠，叶明尘不在，你偷偷开门。

可门是锁着的。

怎么会这样。

你心底的不安逐渐放大。

后天叶明尘答应你送你回去，可你等不到了。你今天就要离开。

趁夜，你把能搬的东西全搬出来，拼了命爬了出去。

路上没有人，你独自跑上山。

晨曦破晓，你兴冲冲跑进道观，没看到一个人。

师父呢。

脚下的道袍沾了些血渍，屐鞋踩到了什么。

“荷夜原来也不乖。”

你闻言抬头。

本该在叶家的叶明尘出现在你的道观。

本该坐在轮椅上的叶明尘朝你走来。

本该出尘如雪的叶明尘手握着长剑。

“对不起，被你看到我这副样子。吓到了？”

他的白袍沾满了血。

但血不是他的。

道观里倒在一排排人，没一个是活着的。

你见过是叶家招待你的管家，还有叶老爷，他最惨，脑袋都接近断掉。

“都是我杀的。”叶明尘用手拭去剑上的血，清隽的面上挂了几分笑容，“叶家的人，一个没留活口。”

你身子颤抖。

叶明尘眯起眼睛，狭长的眼尾扬起，他现在不是出尘的道人，分明是修罗鬼刹，病态低笑，看你的眼神也愈发耐人寻味起来。

“别怕。”他0你的脸，滑向脖颈，“我不会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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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温柔，模样却可怕极了。

冰凉的手划过肌肤，像是冷刃在砧板摩擦。

他为刀俎，你为鱼r0u。

“叶公子……”

你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荷夜，快跑……”

师父虚弱的声音让你如梦初醒。

你看到神像下的师父颤巍巍扶着桌角，他的道袍被血浸透，无力挂在身上。

师父。

你跑过去扶起师父，检查他什么没有伤，方才提着的心落了一半。

但——

你的视线移到叶明尘的脸。

他面无表情，极其麻木。

师父瘦弱的手紧紧握住你，你从小到大从没觉得师父的力气这样大，好像他不抓着你，你就要没了命。

“叶公子，老道生平就这一个弟子，我把她当做我的孩子教养疼ai，你要杀便杀我。荷夜胆小，你不杀她，这件事她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去的。”

师父浑浊的眼睛含泪，每一个词都郑重，但尾音没多少气息，听着像是临终遗言。

叶明尘在叶家人身上补了几剑，他的步子都得很稳当，完全不是常年残废的人。

你猜，他腿疾肯定也是演的。

平时的缱绻温柔和出尘之心，全是装的。

你突然明白日日陪伴的情愫好像笑话，自己那份不可窥探的心思刺得你喘不过气。

叶明尘走到你和师父面前，他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对着你们的方向。

他弑杀的眼睛y森，青白的脸上沾染血点。

你该怕的很，可此时也来不及害怕，一心扑在师父身上挡住叶明尘的脚步。

“你要杀我就杀，我是绝不会允许你杀我师父的。”

你闭上眼睛，却听到叶明尘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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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剑斩向你们身后的神像。

王母娘娘的神像被他劈开口子。

碎屑簌簌掉落。

师父大悲，“叶明尘，你毁道心，是要遭反噬的！”

叶明尘的脸被血光映得猩红。

他道：“我不信神佛，要反噬要天谴，尽管来。”

他收g起冰冷的笑意，像是对神挑衅。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人。

你的身子止不住战栗。

心中的底气同时被他击溃，你的信仰在一刻成了侮辱。

“杀了我！杀了我！！”师父崩溃撞上叶明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