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明显停下了动作,定定的盯着我看。
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下,顺着我的脸颊滴落在那条重新染上血的毛巾上。
许宴空出来一只手给我擦眼泪,他亲了亲我的嘴唇,说:“没关系,你先不要说话,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我不停的摇头,在拒绝他对我的帮助,也在拒绝我自己。
“不要去。”我的眼泪浸湿了许宴的手掌,将他整只手都整的湿漉漉的,就像我沾满鲜血的湿漉漉的手一样。
“许宴,别管我了,我好麻烦,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会拖你的后腿,让我死掉吧。你可以去其他任何更好的地方,遇见更好的人。”
埋藏在心底的丑陋的伤疤被我揭开,血淋淋的,带着新鲜的刺,将我和许宴扎的遍体鳞伤。
“你走吧,别管我了。”我又说了一遍。
长久的沉默。
许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左手轻轻攥住我被简单包扎过的手腕。
“裴嘉。”他喊我的名字。
我不说话,拒绝沟通。
“裴嘉。”他又叫了我一遍。
闻言,我反应迟钝的抬起头看他。
看了我两秒,许宴掐住我的脖子吻上了我的嘴唇。
是和最初开始一样的暴力的吻。
他的舌头在我口腔里肆意翻搅着,吮吸我的舌头,汲取我的津液,攥取我的呼吸。不像是亲吻,更像是对我的愤怒。
我发出一声闷哼,被他咬破了嘴唇。我被他掐住脖子,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接受他越来愈烈的亲吻与唇齿间逐渐弥漫出的咸涩。像是泪又像是血。
一吻结束,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
许宴擦去我嘴角的血渍,说:“没关系,有我在。”
我定定的看着他,说不出任何话。
良久,我小声开口道:“需要很多钱。”
“没关系,我有钱。”许宴说。
“你没有。”我反驳他。
许宴一手托起我的脸,亲了下我的嘴角说:“我说有就有。”
争论不过他,我选择闭嘴。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我渐渐的昏睡过去了。再醒来时是躺在医院里,手腕被包扎的好好的,一点鲜血也渗不出来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有些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就是会有存在过的痕迹。
那天许宴和我聊天了,我坐在病床上,他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
我告诉了他那件事情,将他妈妈和我说的话全盘托出,之后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宣判。
许宴将喂给我喝的粥随手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手指控制不住的绞在一起,眼神涣散的看向别处。
“所以是要离开我吗?”他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的。
安静了几秒钟,许宴说:“知道了。”
说完后他就起身离开了,只留下我自己在病床上坐着。
看着许宴的背影,我第一次觉得我好像是做错了些什么。
我只在医院里呆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就回家了。
请了一天假,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好像确实是改变了一些事情的。
出院那天,我和许宴约定好了一件事情:每周六下午去做两个小时的心理咨询。
和我想的一样,心里咨询很贵,比我第一次去的时候还要贵。
两小时600块钱。对我来说是很贵的,对于许宴来说同样如此。
我伤的是左手,右手依旧可以写字。
同桌因为这件事情缠了我好久,最后我只能骗他说是我不小心划到的。
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那天没有许宴,我会死掉的。
除却我左手手腕上的那条丑陋的疤痕,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什么分别。我照常上课,每天努力学习,为了一个不确定可以实现的目标而拼搏。
但有一点不一样了。那就是许宴不再和我讲话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真的让许宴很伤心,或是许宴也发现了我真的是个很麻烦的人,整整三天,许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他搬走了,搬去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我自己睡觉。
其实我是想过这个结果的,但当真的是这样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不了,我还是离不开许宴。
晚自习下课,我背着书包站到了许宴的教室门口。
“来找许宴?”段潇问我。
我点点头,开始四处的搜寻许宴的身影。
“他早就走了,没告诉你吗?”段潇有些不理解的问我。
我谢过她,低下了头,掩住我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
“你们吵架了?”段潇试探着问我。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确定许宴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