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晗站在门外,犹豫半晌,做好心理建设,敲响三下门。
在无数摄像头下,他依旧选择为他的无礼向谈宴道歉。
在外人角度看,褚晗是褚首长的孙子,成绩优秀,各类艺术和竞赛奖项更是拿到手软,是实打实的天之骄子、名门典范。
可事实并非如此。
光鲜亮丽的荣誉墙后,掩盖的是不为他人所知的心酸。他从住进父亲生殖腔那一刻起,就是为谈宴量身定做的oga,他的每寸皮肤每块骨骼都是谈宴喜好的映射。
举个再平常不过的例子——青春期的谈宴曾偏爱亚健康状态的白瘦幼oga,审美畸形很长一段时间。而那段难挨的一年半,褚晗时常都会因饥饿而胃痉挛。他不是宋蓁然那样小骨架的娇俏oga,即便他胃内泛着酸水,却依旧只能勉强套下印出他肋骨轮廓的束腰,心惊胆战听oga父亲同朋友抱怨他不够争气,考虑给他做取肋手术。
谈宴喜欢什么样的oga,他就得成为那样,做到更好。
汗与血塑造了注定属于谈宴的褚晗,这个褚晗比所有人都要了解谈宴。
虽然他想请谈宴高抬贵手取消婚姻,让他真正做次自己,但二十四年的洗脑令他不敢令谈宴有些许不快。
这是他的本能。
他没有得到回应。但宋蓁然那玫瑰信息素却先一步透过门缝却争先恐后涌向他的鼻翼。
馥郁、甜腻,与淡雅清甜毫无关系。
所以,谭宴喜欢的oga类型这是又变了么?褚晗狼狈阖上眸子。
这样也好…真的是再好不过了。他心不在焉地想。
待谈宴推开门,看到oga安静站在门前,脸庞满是手足无措的懊恼。
“我是来向您道歉的。”褚晗知道谈宴不喜欢废话,直接点明来意。
“我的无理取闹给您添麻烦了。”他斟酌半天称呼,觉得直呼其名太不尊重,叫哥又因两人身份关系有些许不妥,而叫哥哥就更不行了,显得太过轻浮。他温声称呼谈宴:“谈先生。”
因同性相斥原理,他身上盈着浅浅的抵御玫瑰信息素的宁静清香的松木味。
谈宴不予置评。
同包容宋蓁然时煦等人不同,alpha的劣根性令他对这个挂着他未婚妻身份的oga自然会要求更多些。
他漆黑的眼睫向下一瞥,低头看因未得到他的回应,依旧仰头展颜笑得体面的oga,漫不经意将沾着腺液的指点在他唇上,也没说原谅还是不原谅他,而是问:“不帮我舔干净么?”
他吐字很轻、很浅,是从容和煦的语气,却包裹不容褚晗忤逆的强硬。
赤裸裸的羞辱。褚晗怔了怔,仰视alpha,陷入他的目光中。
褚晗是不怕谈宴的。一个oga对他的丈夫可以有尊重、敬佩、爱慕,但绝不该有恐惧。
谈宴那双狩猎者才有的眼睛过目难忘,起码褚晗知道他这辈子也洗涤不掉这段记忆。他的眸子深沉、锋利,藏着鹰的锐和豹类的野,像是被冰雪浸刷过的黑碧玺,冷而黑。
在这里,褚晗找不到谈宴的情绪起伏和波动,他看到的是无机质的命令、命令还是命令。
是未婚夫的羞辱,是上位者对所有物的支配。
是命中注定。
屈辱令褚晗手心印出青白的印迹,但身体却很诚实。他踮起脚,任谈宴将其他oga生殖腔高潮时喷出的液体涂抹在他的唇肉和脸颊,恭敬双手捧起谈宴那只手,伸出舌头将那令他作呕的玫瑰味一点点舔干净。
他打心底觉得这种太过软弱的信息素不配留在谈宴身上,半点也不行,他悄悄将木质香融进涎水中,将花香覆盖。
“舔干净了,”他依旧挂着挑不出错的笑,“先生。”
谈宴倒也笑了。他两指捏住褚晗鼻尖,轻轻一提,对上一张仿若高潮的脸。
他说:“这味道,更脏了。”
端着家常菜的牧彦周看到从楼上走下、用消毒湿巾擦拭手心的谈宴,礼貌点了点头,客套搭话:“有什么忌口吗?”
“刚才你们三个人都在楼上,我和韩高黎就先准备今天的晚餐,你们可以饭后再抽签。”
谈宴是肉食动物,但对其他食物从不挑剔。他将废弃湿巾丢在拐角的垃圾桶,看到已经摆了大半桌的菜。他调侃:“有忌口是会给我单独开小灶么?”
牧彦周想也不想理所当然回答:“不会。”
“不过下次可以注意。”
牧彦周和韩高黎厨艺都还不错,短时间内,餐桌迅速摆满八菜一汤。
咖喱鸡、烤羊排、红烧肉和冬瓜排骨这些实打实的硬菜都冒着腾腾的热气,令小屋一瞬有了几分不真实的家的感觉。
“甜点我放在冰箱,大家自便就好。”韩高黎一手拿着盛放不同口味布丁的保鲜盒,一手去解围裙。
见oga半天未解开围裙,桑致在争得同意后,上前,绅士帮他解开蝴蝶结,并在道谢声中拿走一杯薄荷奶冻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