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板的时煦死死咬住唇,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牧彦周看戏姿态太足,于是他求救看向不远处沉默的容叙凌,怔怔对上这位年轻少将眼里不掩饰的恶意。
“…?”
时煦想不明白他哪里得罪了容叙凌,他向来希望所有人和和气气的,哪怕他此时口中还含着alpha的唾液,他都可以为维持表面和平为这场性霸凌低头道歉。
没有缘由的冷暴力比性暴力更伤害时煦。他蜷缩在真正的施暴者膝间,像只小动物,在恐惧和谈宴给他的虚假安全感间挣扎。
容叙凌走上前,接过谈宴手中的铁片,无声摩挲了下铁片上alpha指间残存的温度,仿佛触到谈宴掌心的纹理,烫起他心脏的一段皱缩。
他羡慕时煦能得到谈宴指缝漏出的那点垂爱,他厌恶自己的畏手畏脚。
但是。
他总不能对喜欢oga的爱慕对象说出一段会困扰他的话吧。
“铁片安在这,”安装好后,他说,“因为这种老式器械都被淘汰了,所以没人研究出合适的改装技术,加不了多少片。”
听到这温柔几乎八个度的声音,牧彦周抬头,若有所思瞥向容叙凌,心里思考起他的冰块舍友怎么突然开始夹起嗓子。他见被抛下、红着眼眶小心滚动喉结的时煦,走上前,将人扶起。
他观察了会儿一旁半天憋出“好厉害”夸赞谈宴的舍友,又见谈宴丝毫t不到容叙凌内心骇浪,客套回复的互动,不禁啼笑皆非。
时煦看见alpha恶劣的笑,欲言又止:“牧彦周?”
“嗯?”牧彦周挑眉,自顾自说,“容叙凌真没劲,对吧。”
“不过也是,只有没劲的人才会玩暗恋。”
“诶…?”时煦不敢相信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吃惊看向容叙凌,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
不过显然,牧彦周并不需要时煦的回答。
他走到练完一组器械,短暂休息的alpha身旁,对上谈宴的眸子,叫他名字:“谈宴。”
谈宴闻声回眸。
阳光照进室内,落入他黑月光石般凌厉的凤眸,如同渡上一层雾。他的眸向来是幽谷水墨画,里面是层层叠叠的山林,令人看不真切。没人不会幻想让这双眸荡起波澜,但没有人能在这里留下颜色。
正常人会对这双眼睛产生恐惧,牧彦周却在脑海中划过无数荒诞的故事碎片,产生浓浓的欣赏。
但他不愿称谈宴为灵感缪斯。
谈宴不是星辰,不是山川河流,他是创造者。而这样的人不会做任何人的灵感源泉。
牧彦周精准捕捉到容叙凌紧张的情绪,感觉有趣,对谈宴笑:“晚上不忙的话,可以邀请我去你的酒吧坐坐吗?”
餐后去酒吧本就是谈宴的原计划。一来他挑中酒吧老板这身份本身就说明他喜欢那里的环境,再者,按照节目组尿性,晚上低俗活动肯定不会少。虽然谈宴不反感参与社交,但比起节目组的强制行程安排,他乐得偷闲。
“可以,”他静静凝视着牧彦周,“喝醉我不负责。”
容叙凌抿住唇,浑身低气压地盯向一旁笑眯眯对年长者主动进行邀请的alpha,硬是没憋住,手骨发出“咔擦”一声脆响。
因同出机甲实战的缘故,谈宴对这个小学弟的感官还不错。不过,他对他人除恶意以外情绪觉察的钝感力与直a的性格,令他丝毫没觉察到容叙凌满身的醋意。
牧彦周乐子人心态,笑得更开心了。
“放心,我酒品很好,不会赖你身上的。”
“我…”容叙凌突然开口。
“容少将,军部是不是有禁酒令来着,”牧彦周同时看向容叙凌,叹气,“真可惜。”
容叙凌:“…”
禁酒令的确有,因为机甲操作是精细动作,酒精麻痹士兵大脑,长期下来,会影响他们的操作。
但谈宴从没遵守过这条规定。同褚晗一样,他从降临在世上起,有着旁人羡厌的基因等级和得天独厚的家世,就注定背负起一些过于严苛的责任。他视从小到大的头名为理所当然,也从不会在大方向走错半步路,即便沾上毒瘾都从容向家族长辈坦白,从不紧绷。
所以,他已经够累了,累到需要通过堕落下流的环境去发泄。他不抽烟,但偶尔会小酌几杯,在商务酒吧的各类高质量oga男模女模簇拥下进行点法律禁止的交易。
因此,见容叙凌望眼欲穿的渴求,他只当这个学弟馋酒,语气寻常。
“一起去吧。”
容叙凌眉稍攥,透着点不易觉察的紧张:“嗯。”
“那个…我也可以去吗?”时煦小声打断。
其实他依旧很怕谈宴,但他更怕在离开健身房后,其他alpha和oga也被邀请去酒吧,而他孤零零一个人。
他最怕不合群。
谈宴对时煦无感,但也并不反感。他每天在乎的事太多,若连仅需相处十四天的oga都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