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了。
郑曈在上课前的两分钟进教室,习惯性地瞥向窗边,做好了那个位置仍旧空着的准备。
但意外的是——她居然在。
身边还站着个青年,一脸温柔地说着什么,临走时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心里原本蛰伏着的怒火“腾”得炸开,一下子烧遍整个胸腔,将连日来隐约的愧疚、心虚、担忧,一并烧成了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嫉妒。
他的目光十分强烈,以至于林芷在挥别哥哥之时,忍不住往后看去。
因为上课铃而寂静下来的教室里,没有人知道两个看上去根本毫无关联的人之间涌动的暗流。
只瞥了一眼,林芷便收回目光,将书桌里的教科书取出来,有些发愁地看着一片空白的书页。
整整一周没有上课,她又没有亲近的同学能借笔记……
下课之后,她只好一直呆在座位上看书,就连体育课也托了课代表请假——她早就提交了身体不适于运动的说明,但老师还是希望她能融入集体,所以每次上课都让她在一旁看着、感受氛围。
纤细柔弱的少女安静地坐在座位里,白净的小脸上是专注的神情,白细如水葱的手指握着笔抄着从老师那借来的板书,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
郑曈一时都没能迈开步子,愣了半晌才冷着脸上前。
原本打算拍桌子威慑的,一站到桌边,他就鬼使神差地揉了下她的脑袋。
发丝柔软又顺滑,他忍不住又揉了几下,揉得一团糟。
林芷等他收手才抬起头来,眼神里全是疑惑。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他——确实没事。
郑曈有瞬间的羞恼,但很快就按了下去:“这一星期你去哪了?”
“我一直……在家。”其实是去了医院,可林芷不愿告诉他。
男生眉毛一挑,显然不相信。
不过信不信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失去兴趣就够了。
然而郑曈并不这么想,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时,他紧盯住少女的脸不放。
“这……请你删掉!”
果不其然打破了她的平静。
本就白皙的脸吓得煞白,平和安静如湖泊的眼瞳里翻起惊涛骇浪,就连说话时也带上了颤音。
她在恐惧。
犹如一头敏锐凶残的野兽,郑曈立刻就发现了猎物的破绽并乘势而上:“我不会删掉。”
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他勾起嘴角冷笑:“要是不想让你的家人知道,就乖乖地听我的话,知道吗。”
这套说辞他可是琢磨了一个星期,如今终于吐出来,郑曈顿时感觉连呼吸都顺畅无比。
“不要……”眼眶不可抑制地发红,林芷摇着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便站起身来,她整个人仍旧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撑着桌子的双手都在颤抖,纤瘦的身子也摇摇欲坠。
“我高兴。”郑曈抬手掐住她尖尖的下颌,望入那双惊慌失措、泪水盈盈的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你大可试试看,不听话会是什么下场。”
他可不打算像从前那样简单地挥动拳头便获得胜利,抓住把柄、控制住她的身和心,才是让她屈服的最佳办法。
少女的泪水只会让郑曈愈发兴奋,恨不得当场就狠狠地欺负她。
可惜教室里装着监控,郑曈只得放手,丢下一句“等着瞧”便转身离开。
“别盯着我。”粗声粗气地说着,郑曈瞪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去看碗里的面条。
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他取消了周末的家政服务,结果马上遇到了难题——
大少爷连锅铲都不曾碰过,如果没人做饭只能饿死家中。
被命令给他做早餐的林芷一时间都有些茫然,但还是乖乖进厨房、就着少量的食材给他下了碗面条。
她依言别开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餐厅外。
光滑的黑色物体露出一角,在明亮的光线下格外显眼——是一架钢琴。
摆在华丽的楼梯边上,盖着盖子的沉默的钢琴。
郑曈咀嚼着被面汤泡得发软的煎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怎么?想弹?”
他似乎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向往”的神色。
“我不会。”林芷诚实地摇头。
她家境普通,光是药费就让全家人的生活拮据无比,哪来的钱学乐器。
郑曈吸完最后一口面条,虽然抱怨着汤味淡得跟白开水没什么两样,但还是喝得精光。
“去洗碗。”
简直就是对待下人的语气——事实上也差不多。
林芷并不在乎,只是平静地收拾着碗筷。
方才因为找寻他的住处花了些力气,她面上到现在还泛着红晕,几缕扎不起来的黑发垂在耳畔,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的白。
没有头发遮挡的脖颈也是白皙无暇的,不同于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