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来高去的前提是要先能够端出成绩来!洪劭凯,请问你现在用什么身分在评断我们呢?」洪劭雪说,她才不管气氛多尷尬,只想利用机会帮洪劭凯上一堂课,「十年以后,你可不可以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都还不知道,现在在这边批评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何大哥,你说你有资格吗?」洪劭雪激将法训着洪劭凯。
何展安见状,连忙说道,「劭凯…你叫劭凯是吧?」他用眼神询问洪劭凯,洪劭凯苦着一张脸点点头,然后何展安转而看着洪劭雪说,「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劭凯还年轻,以后一定也会有他自己的一片天空,你们要相信他、支持他。」突然变成别人的楷模,何展安一时也不适应。
「对嘛!何大哥说的很有道理,你们不要老是看衰我,我以后搞不好比你们都还要有成就!」洪劭凯挺起胸膛,本来苦哈哈的表情变成一副胸有成竹。
「是这样吗?」洪劭雪询问洪劭凯,后者用力点点头,洪劭雪紧接着说,「很好,那么在你离开民宿之后,想好要找什么类型的工作了吗?」
闻言,洪劭凯摆摆手,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我来民宿本来就是为了要多看,然后再选择未来的路呀!现在就说这些还早!」
「你确定我不会立刻就解雇你?」一语说毕,洪劭凯怕的缩了缩脖子,洪劭雪于是继续步步进逼,「你是我弟弟,当然不会丢下你不顾,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好好想想未来想走什么路,民宿只能让你待一个月,也就是说你能思考未来方向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姊…你不要这么狠心嘛!」洪劭凯低声哀求。
「没得妥协,自己上紧发条。」洪劭雪已经下定决心,她不能成为阻拦洪劭凯未来的路障。
看着别人在处理家务事,旁边的杜亚琦和何展安不再多话。
今天罕见地没有人住宿,所以洪劭雪不必准备消夜,两个小时里除了洪劭凯以外,其馀三人聊的还算愉快。
虽然标准的高富帅何展安让洪劭雪感到些微不安,但其实洪劭雪还是感谢何展安的,他的出现给她那不思长进的弟弟一个模范,一思及此,洪劭雪有意看了何展安一眼,却没想到何展安也正注视自己。
突然,屋子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首先是桌上的饮料翻倒,液体从桌上流淌下来,地上一摊水漥随着那道水流从中心朝四面八方扩散,水漥因为摇晃而有了起伏,从窗户可见外边的路灯灯光闪烁,厨房甚至传来了盘子破碎的声响,四支手机一齐发出尖锐的国家警报声。
宛若失控野兽般的地震持续了将近一分鐘,直到警报解除后,洪劭雪才敢抬起头。地震发生的第一时间,她拉着洪劭凯靠着柱子蹲下,虽然不知道杜亚琦人在哪,但她的尖叫声倒是为这场地震更增添了一分惊悚感。
眾人观望了一会儿确定地震真的停了之后才敢聚拢。
「夭寿骨,摇这么夸张。」杜亚琦惨白着一张脸,吓到脱口一句方言。
「大家都没事吧?」洪劭雪确认地发问,当她视线经过何展安时有些退缩,地震发生前何展安的那道目光让她难以忘怀。
她见过这种眼神,这眼神让她又爱又恨过……
何展安帮着收拾完民宿后才驱车离开,他留下了一张印刷精美的名片。
路途中,何展安时不时摸摸外婆送的钢笔,每次确认过钢笔真的在身上时,他心情就会很好。
何妈妈在何展安小时候曾带着他去算命,算命师说他和外婆的缘分很深,小何展安那时候才不把这些当一回事,直到长大以后,发生了许多的事,何展安想起这段回忆,这才相信自己和外婆之间或许真的就像有条无形的线相连,可惜,外婆已经辞世,他来不及多陪陪外婆。
何展安的妈妈很重感情,若说何展安和外婆的缘分很深,倒不如说是何妈妈无意中牵起了他和外婆之间的因缘,这是何展安自己的想法。
何展安回首,他人生第一次因故开刀住院时,高龄的外婆紧接着也得了流感住院,当时两人的病房只隔着两层楼,他清晰记着自己刚开完刀还戴着鼻胃管、尿袋、引流管时,何妈妈推着轮椅带他去探望外婆的景象。
何展安第二次动手术过后几天,外婆竟在家里摔倒紧急送医,那时候照顾外婆生活起居的小阿姨,打趣说着外婆两次都特地来医院探望他,毕竟外婆虽然高龄,却鲜少生病住院。
想起并相信算命师的话的那次,是外婆出院回家隔天,他们一家人去探视外婆,何展安在床畔帮着外婆擦拭无力吞下的口水、跟她说话,就这样,他成了唯一一个目睹外婆嚥下最后一口气的晚辈。
思念着外婆,何展安眼眶湿了,他又摸摸那支钢笔,幸好它顺利被找回来了。
但是不能沉浸难过太久,他要继续努力不懈,为了让天上跟自己特别有缘份的外婆可以绽放在世时那真心的甜美笑容。
车子顺利开下交流道,此时时间已近十二点,路上车辆行人都很少,等红灯的空档,何展安驀地想起了「木樨民宿」里的人们。
那是一个充满欢笑的工作场合,和他在办公室的气氛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