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会如何处置我呢?”一时间, 河岸边落针可闻。除了潺潺流水声。姜向月一脚踹飞姬家夫郎后,直接向着河水中央走去。早春的河水还很凉,河水不深,没过姜向月的脚腕, 她鞋子也全湿了。“呜呜……”小狐狸见着妻主淌水走到河水中央, 他还在不断叫着, 但是嘴里说不出话。姜向月拉住了笼子, 三下两下就粗暴地将笼子拆个稀巴烂,再抱起阿狐,淌着水回到岸边。姜向月才一上岸,围观的男人们皆是后退一步。姜向月将阿狐放在地上, 先将他口中的布取下来, 一边去解阿狐手脚上的绳子, 一边问他:“都谁欺负你了?”此言一出, 围观的男人们又连连后退。他们本就害怕姜向月,如今见到她真的一脚把姬家夫郎踹飞十几丈, 他们想起刚才的事,更是害怕了。“都是姬家夫郎指使我们干的!”“对,就是他,他还说亲眼见过你家夫郎变成狐狸精,我们才来帮忙的。”小狐狸吓得魂不守舍, 他终于等到妻主回来了。妻主就是他的主心骨,见到妻主, 就什么都不怕了。但是小狐狸听到这话, 他又害怕起来。怎么会被人见到原形呢, 他除了在林子里抓鸟那次, 还有摘掉镣铐那次, 其余时间都不曾变回原形,更不曾被人发现。“这件事没完!”姜向月抱起阿狐,打算先回家带阿狐换身干的衣服再来,阿狐之前穿湿衣吹冷风就病过一次,反正这些人她全都记下了,一个都跑不掉。尤其是姬家夫郎,她方才若是再晚一步,那石头八成就砸阿狐身上了。姜向月抱着阿狐先一步回了家。等姜向月走后,男人们围着姬家夫郎,议论纷纷。“还有气儿吧?”“还活着呢。”“反正都是他指使的,是他言之凿凿说见过狐狸精变身我才跟去的,他定是骗了我们。”“我们刚才就说先把人救上来,就他拦着,事情闹成这样,姜娘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得回家去了,我家妻主要是知道我在外面惹乱子,肯定饶不了我。”一时间,河岸边的男子跑了大半,剩下几个将姬家夫郎送回去了。
——姜向月将阿狐剥了个精光,再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都谁打你了?一会儿你全指认出来,我全都为你报仇。”姜向月找出干的衣裳,放在阿狐的面前。小狐狸不急着穿衣裳,也不急着回答妻主的话,而是推着妻主说:“妻主的鞋子湿了,快脱下来换一双。”姜向月满肚子火气,都没顾得上这事,她一闭上眼,就是可怜巴巴的阿狐被关在笼子里,漂浮在河水上的画面。真想把那些男人全都丢进河水里。竟然趁她不在家,欺负她的夫郎。小狐狸见妻主换好了鞋,他才说:“没事啦妻主,他们淹不死我的,妻主这事就算了吧,对了,大门坏了,妻主把大门修好,以后他们就进不来了。”姜向月听明白了,这些人都是破门而入的。真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姜向月可咽不下这口气,她牵着阿狐的手,直接去找了里正。路上,小狐狸还劝着妻主:“妻主,要不就算了吧。”“不许再说算了,谁也不能欺负你。”姜向月将这件事跟里正说了一遍,里正找来了当时所有的参与人。众人齐聚村口议事堂。包括姬家夫郎,他现在已经醒了,但是面色惨白,时不时咳嗽一声。因为姜向月那一脚踹断了他的一条肋骨。议事堂内,只有里正坐着,她左手边站着姜向月和小狐狸,右手边站着姬家妻主,地上躺着的是姬家夫郎。里正把事情来由听明白了,对姜向月说:“姜娘子啊,虽说是姬家夫郎污蔑在先,但是你家夫郎也没怎么样嘛,而且你还打伤了姬家夫郎,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给我个面子,依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赔我家门,还有向我夫郎道歉!凭什么说我家夫郎是妖?不管我家夫郎是什么……就算我家夫郎真的是妖,你也没有权力私刑处置我家夫郎!”姜向月冷声说。小狐狸一直缩在妻主的身后,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吵架,他听到妻主这句,眼睛登时亮了。妻主为何这么说?姬家自知理亏,在村里闹成这样,姬家妻主赔了门栓的钱一百文,又气恼地对夫郎说:“还不快给姜娘子道歉!”姬家夫郎爬不起来,他还想狡辩,但胸膛实在疼得厉害,如今没人站他,他只能先低头,对姜向月说:“对、对不住……是我错了。”姜向月将阿狐拉到前面来,她说:“我生平从未打过男人,是你招惹在先,从此以后,再敢欺负我夫郎,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说完,姜向月收好了钱,跟里正知会一声,拉着阿狐的小手快步离开议事堂。男人们自觉让开一条路,对着姜娘子和她夫郎的背影议论纷纷。里正也站起身,对姬家妻主说:“管好你家男人,别老惹是生非,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哪来什么妖精?姜娘子是心善,才没告到衙门去。”说完又看向其他男子,训斥道:“你们也是,听风就是雨,他说亲眼见到变成妖精你们就信?是不是妖精那姜娘子还能不知道?再说是不是妖精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一个个闲的没事干!家里的衣服洗了吗!饭做了吗!就知道出来闹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