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按住他不松手,孟君轲就是让他知道——无须兵器,无须身法巧劲,她想要压制他,用绝对的力量即可!“咳咳。”皇后干咳两声,提醒孟君轲不要闹得太难看,毕竟还有重要之事尚未商谈。孟君轲见好就收,松开桎梏拓跋协的手,“得罪了!”继而又眉尾飞扬道:“依照约定,你们的二皇子归我了。”拓跋协脸色铁青,给使团里的人使了个眼色——绝不能放任拓跋禹留在南魏丰满羽翼,此行自己前来就是为了亲自将他押解回去!收到大皇子暗示,一位使者硬着头皮出列,妄图打哈哈道:“此次和谈,我北魏确实诚意十足。出发之前我们大王便有言,若是陛下和帝姬希望我国派出质子,北魏也一定会尽量满足。只不过二皇子年岁已大,委实不太适合留在他国为质……”王上其实并未提及此事,但他子嗣众多,莫说派出一个未成年的王子为质,便是派出个不受宠的也并非难事。孟君轲倒也不纠缠,意味深长道:“并非本座有意纠缠,只不过……啧,还是让你们二皇子自己前来亲自言明吧,看他愿不愿意跟你们一起回去。”然后她便摆了摆手,让李武去“请”二皇子前来。不得不说,拓跋禹身体底子真的极好,昨日被她这样一番折腾,寻常人只怕是去了半条命,可他倒好,除了看起来虚弱些,如今竟也没什么特殊的了。拓跋禹向北魏天子行过见面礼之后,便孤零零伫立于大殿之上。宴席上并未准备他的席位,拓跋协与他关系不好自然不会主动相让,使团里的使臣们观望大皇子的脸色,也都有几分迟疑。就连南魏的臣子们都不免有几分尴尬,殊不知他们的皇后娘娘正在同皇帝咬耳朵:“这竟是北魏的二皇子?那北魏老贼是怎么生出如此盘靓条顺的儿子!我说君轲怎么跟护眼珠子似的将他金屋藏娇起来,若是早上个二十年,我遇到此般绝色,也……”余光瞥见皇帝越来越危险的眼神,皇后立刻息声,正襟危坐露出一个端庄贤淑的笑容,“二皇子便同帝姬坐在一处吧,这些时日想来你们也相熟了。”她不懂也不关心什么军国大政,她只知道自己女儿无需拘着性子,更无需忍受世人眼光。君轲喜欢什么,她为人母亲的就会无条件支持。皇后本意自然是好的,只是她不清楚如今孟君轲同拓跋禹已是势如水火。听到母后的话,孟君轲不置可否。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似笑非笑轻佻道:“禹儿,来这里坐。”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出入风尘、做小伏低的面首。 打脸
当着北魏使团的面,却像调戏小倌似的让人家皇子委身坐在自己腿上,委实有些不给面子。是以拓跋禹用那双黑黢黢的眸子沉静地望着她,并不言语。“怎么?禹儿还在气昨日的事情?”孟君轲挑了挑眉,语气蛮不在乎,仿佛昨日将人往死里作践的人不是她一般。“行了!”一声怒喝打断这场闹剧,只是发言的并非天子,而是孟策,他朝北魏使团“打圆场”道:“帝姬平日里混迹市井之地惯了,性子向来如此,并无冒犯之意。大皇子也是许久未见胞弟,想来有许多体己话要聊,不如你们兄弟二人坐……”“不必了。”拓跋禹淡淡打断,径直走向孟君轲,他注视着孟君轲低声道:“昨日之事,待时机成熟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和交待。”孟君轲抬头望着他,皮笑肉不笑道:“是么。”也不表态行还是不行。两人目光在空中胶着对峙,谁也不说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众人皆屏着大气不敢出声。还是拓跋禹先撑不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不动声色捂住自己的腹部,因着病痛眼尾都有些发红。虽然还是默不作声望着她,但孟君轲莫名觉察出几分可怜的意味。即便还是冷着脸,她的身子却鬼使神差地往旁边侧了侧,给拓跋禹留出一丝空间。直到拓跋禹挨着她坐下,两人相距不到一寸,孟君轲才发觉哪里不太对劲,伸出手指轻佻地在他鼻尖上一刮,望着自己指尖那抹颜色,孟君轲忍不住挑了挑眉——他脸上竟然有妆。想来是他原来的脸色实在吓人,为免节外生枝影响两国邦交,这才粉饰太平。果不其然,他一坐下就忍不住将摇摇欲坠的大半个身子都依偎在孟君轲身上,外人看起来只觉得亲密非凡。但只有拓跋禹自己清楚,若是没了孟君轲的支撑,他下一秒就会倒下——刚刚强撑着站立了这么一会儿,已是耗尽了他全身力气。被拓跋禹拂了面子,南辰王脸上实在挂不住。再加之孟君轲动作轻佻,他便摆出“长兄如父”的架子训斥道:“合靖!即便你只是个女儿家,但如今两国邦交,你贵为帝姬,那些卿卿我我的小性子也多少收敛些!”这话不仅强调了孟君轲的女儿身,话里话外还都在反复强调着——女人便是女人,终归有些不堪大用的小性子。拓跋协也如同找到了帮手一般,板着脸沆瀣一气道:“我北魏带着最崇高的敬意来到南魏,得到的竟是如此无礼的待遇吗?若是帝姬想要破坏两国邦交大可直说,我北魏数十万将士个个都是铮铮铁骨的硬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