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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忙碌的新年(01)(2 / 2)

房里此时若有还有第叁人,一定会惊讶,这匀整沉着的笔迹与李成平亲书不说一模一样,少说有九分相似。也许灵之秀略有区别,骨之秀却能掩盖太半不同,李成平性情跳脱,字却写得很不错——他被按着苦练过的。

解决掉分配的任务,李令之成了个闲人。她摸摸角落的软枕,欣喜地抽出一本不知哪回过来落下的闲书,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明媚的日光透过薄薄窗纱将书页照得雪亮,渐渐迷了她的眼,字落在眼里,开始不像字了,变成歪歪扭扭无穷无尽的催眠符箓。李令之不自觉抬手,宽袖掩起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李成平办完事,去前面公房找过程长史交代,回来见她还在睡,心中不由好笑。

他携着室外冷意的手指点了点李令之的鼻子,凉得她不自在地皱眉,倒是没醒,拉来软枕将脸埋了进去。要不是怕真把人吵醒了发起床气,李成平能当场笑出来。

手欠一把,活动过筋骨,李成平享受起近来难得的安闲。他从架子底下摸来一块一半花满云纹的玉,端详了会儿,觉得不太顺眼,就着小案写剩的墨,琢磨起了花样细节。

好半晌,李成平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李令之揉着眼睛,慢吞吞支起身,面上依然是浓浓的困相。

“再睡会儿?”李成平还算有几分良心,“昨天忙坏了吧?”

李令之幽幽盯着他,良久才道:“还以为哥哥会宿在宫里。”

李成平道:“午后移府总要我主持的。”

李令之纳闷:“过年宫宴扎堆,昨天又是什么由头?”

李成平一回想就感觉额角抽痛,“圣人这不是才回来,就招了长龄那些伴读的父祖。没意思透顶,还要写诗,早知道是这出我就不去了!幸好阿姐没凑热闹叫我写,宗彦被叫去作裁判了,可顾不上我!”

李令之也不知想到什么,躲在软枕后,肩膀一抽一抽的。

李成平挑眉道:“说说,编排我什么呢?”

李令之笑道:“我就是想起小时候,人家行令续诗,哥哥一遇到就躲,跑花丛里打瞌睡。”

李成平不着痕迹皱了下眉,惊讶道:“八百年前的事了,还记得啊?”

那时节上皇仍在,太子初生,临、息两府王孙赦免归京,重获尊荣。上京城繁华安乐,游宴格外地多。

兄妹二人初离江左,李成平艰难适应京城的新生活,李令之时常卧床休养,略好一些,靖王就带人出去遛弯儿,说还是得晒晒太阳。也许是因为王府清冷了几十年,他养孩子的瘾头很大,走哪儿抱那儿,显而易见乐在其中。

李成平怕李令之着风,想劝别带了,看她高兴又好奇地左张右望,觉得说不出口。过几次,发觉没出过问题,他也不再提心吊胆。

太久远,李成平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只模糊记得一些,靖伯伯不也提过吗?”李令之忽而奇怪地看他,“哥哥以前仿佛总在背书,还笑别人太贪玩儿,现在这叫物极必反吗?”

“总背还背不出来,可不就不背了?文曲星没摸过你哥哥的头啊。”李成平回答得懒洋洋,“其实父亲若有心,早找代笔写两首叫我去露一把,他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强求呢?咱们靖王府从大王到嗣王一家子的莽夫,你就做唯一的斯文人嘛。”

亲哥的歪理和脑回路一样神奇,李令之正无言以对,李成平又开口了:“昨日我见杨家那小郎也在,你都拜师了,过年记得要去拜访,节礼备好了吧?”

李令之道:“早准备啦,还想着晚间回那边库房看能不能再添几样,算是我们俩一起。”

李成平大方挥手,“应该的,随便拿!”

李成平与玉华公主年岁相仿,生辰差半个月,女皇对这个过继来的小表弟很关照,吃喝玩乐都想得到他,淮南王的库房从不缺好东西。靖王做过二十年摄政王,库房底蕴自然更深厚。这一切都归了李成平,他坐拥两府,阔气得让人眼红,往外抛好东西半点不心疼。

外间来人提醒备饭,两人一同起身,李成平见李令之的衣摆皱巴巴的,问:“要不要换一身?”

李令之摇摇头,打理好一会儿,将褶皱抚平了大半。原就是深色的外袍,折痕不明显,见人也不算失礼了。

李成平忽然想起一事,“晚上你穿官服?”

李令之一脸理所当然,“对啊。”

县主自有华丽的礼服,不过自从入仕,李令之和几乎所有外朝女官一样,出入往来皆是一身官服。她又疏懒,闲暇时也是着方便行动的道袍或男装,针线房也做裙子,穿的却是屈指可数。

“玉华前阵子是不是送来几套衣服?”

“哪儿是几套?那是两大箱裙子,连头面、带佩环,鞋也有,齐全得很。”

“那就是了。”李成平一拍手,“她昨日说,过年必要见你穿,见着才肯演新曲子,听懂了没?”

李令之不由失笑,“我记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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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冷就写过年,总有点不得劲儿哇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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