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宗的人终究还是来了。原身苏晚晚修炼天赋卓越,后因一场灾祸,根基尽毁。从此在宗门内地位一落千丈。眼下她前脚刚进合欢宗,仙灵宗那边的人便快马加鞭气势汹汹赶来,她不信无人在背后撺掇,仙灵宗众人会大着胆子,前来此地叫板。要知道,眼下合欢宗可是整个朱雀大陆最得势的宗门,那些被压一头的门派,也只敢在背后散播点对他们不利的言论,从来不敢和他们正面冲突。而她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弟子,早已无人在意她的死活。又怎会惹得宗门为她大动干戈,千里迢迢送入虎口?果真,仙灵宗来人刚坐下前殿雅座,茶还没喝几口,便开始发难,也不管所言真假,一堆屎盆子开始往他们头上乱扣。“合欢宗作为天下大宗,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违背天命,修炼邪功。近日更是过分,直接掳走我宗弟子不说,还强迫她行男女之事,同你们同流合污。”说话那名女子,柳眉一竖,气势昂然,“倘若不给个说法,休怪各宗不留情面。”各宗?大殿之内,水晶高座之上,身着薄纱的合欢宗宗主花倾浼闻言挑眉一笑,“各宗?我竟不知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何时这般看重连正常修炼都做不到的废物。”她坐直身子,薄纱落地,嗓音依旧懒懒散散,“至于是不是掳走强迫,难道不该问问你们那名弟子?”“极阴之体,温柔乡。”接着哼笑出声,“怎么会这么巧?仙灵宗的弟子采买跑到我们合欢宗的地界,还正好碰上我们被人暗算下了媚药的少宗主。”“极阴之体对于修士可是大补之物,这温柔乡更是无人能解的强劲春药。”“一切的一切,诸多巧合”她站直身体,眼神锋利,个中意思不言而喻。而在这时,大殿之外传来急报。“宗主,那些门派带着人来了。”花倾浼眼神如刀,唰得朝方才合欢宗领头的那名中年女子看去,掌风起,眨眼间那人便被她紧紧攥进手里。她钳住她的咽喉,嗓音平静,“这就是贵宗所谓的讨个说法?”那中年女子也不再掩饰,眼神同样锋利,丝毫不惧,“当年你们合欢宗之人,作践我们仙灵宗万余名妙龄弟子,此仇不报,我们仙灵宗无颜面对那些惨死的亡魂。”中年女子的话让花倾浼松了手,她蹙眉不悦,声色冷然,“本宫说过,十四年前那场灾祸与本宫无关,与整个合欢宗无关。”“炉鼎之术乃是失传禁术,合欢宗上下百余年未有人修习,凡是修习此术之人皆被抹除了记忆。还望贵宗查明真相再来讨债。”“花倾浼,你还不承认。”中年女子在仙灵宗也算有点资历,人至中年,已是内门长老一枚。她从袖中取出一块血玉,血玉中央赫然印刻着花字,字迹张扬,如同世世代代的合欢宗众人。这是花倾浼祖传的宝玉,到她这一代已不知是多少辈,她以为血玉意外遗失,却不料落在了有心人手里。花倾浼摊开掌心,往那人跟前一送,“既然如此,长老便物归原主吧。”掌心粉嫩,手指纤长,如她这个人一般,美得不可方物。“紫莲长老把玉给她吧。”紫莲握着玉转头朝殿门口看去,瞧见那月牙白衣角,面上缓缓浮上笑,“陈公子你来了。”花倾浼却是身子一颤,抬眸朝声源处望去。那人身后是光,面容被阴影覆盖,令人瞧不真切,但隐约瞧得出是位出众的男子,身形颀长,衣角温润。随着他的步子抬落,终于让人瞧清楚了面容。“阿括”陈括,万象宫弟子,不,现今应是万象宫长老。男人长得书生意气,面相温和,举手投足文雅守礼,开口间,却是句句锋利,闪烁着森冷的光,直插人的胸口而去。“花宗主,你若同我前往中心大陆万象宫赎罪,我便命人放过你们合欢宗。”花倾浼心底刚燃起一点希望,彻底消散,十六年不曾相见的相思之情化为乌有。她爱了这么多年,以为早已逝去的爱人,多年后再见,却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人。“陈括,你也不信我。”花倾浼冷笑,“跟了你去万象宫又如何?合欢宗没了我的庇护,你们这些眼睛容不得沙子的正道人士,又怎么任由他们成长?”她拔出身侧长剑,利剑出鞘的剑鸣回荡在大殿,眸底那点动容,随着剑尖遥指那人,彻底被冷然覆盖。
“倾浼”他一如两人恩爱那些年,轻柔低唤着她的名字,浑然不见方才扬言威胁的森冷锐利。“跟我走吧。”陈括撩起月牙白衣摆,拾级而上,“我会护你和合欢宗周全,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仰着头注视着高台之上那名薄纱女子,满目柔情,轻声慢哄着,“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阿括,你的夫。”世人皆说合欢宗弟子薄情,可他们不知道,合欢宗的人,一旦认定一个人,便是漫长的一生。尤其是他们的宗主花倾浼。用苏晚晚来说,十足十的恋爱脑。瞧着那张熟悉的脸,过往温柔种种浮上心头,花倾浼筑起的城墙开始松动,眸底的寒霜隐隐融化。尤其是当她看到那张温润的脸,朝她摊开掌心那一刻。心底那道戒备防线,彻底坍塌。“我”陈括看出了花倾浼的动摇,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抬起步子,落在她的跟前,掌心交握。当花翎羽赶到前殿的时候,大殿内空空荡荡,再也瞧不见浅纱披身,眉眼动人的那个女人。他绯红衣摆急速在地面掠过,停在一位长老跟前,眉眼冷肃,“宗主呢?”“宗主她”花翎羽不耐蹙眉,不满于长老的磨磨唧唧。那人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全盘托出,“宗主跟姑爷一起前往万象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