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根本想不到那个树底下形象潦倒的男人就是他们曾经医院一把手后来又成为大家茶余饭后闲谈对象梁远山的独子梁从深。
谢佳菀的步履沉重,最后缓缓停下来,通过住院部的玻璃自动门,看到他还在。
她突然挣开高季的手,奔回去。
但停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动作,仰起脸,对他说:“就算你没有看到她被带走,可她是因为喜欢你才遭遇了这一切。六年前,我就过不去这关,现在同样过不去。当然,我不否认那段时间我想过要和你重新开始,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种种,你觉得我们还能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吗。我觉得不能。”
她声音恢复清亮,宽大帽檐的阴影里,她的小脸有种坚韧的镇定。
“我们都好好重新开始生活好吗。过去六年,事实证明了我们不是非对方不可。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我愿意相信对于你而言也是如此。
记忆可以珍藏,它有它存在意义,永不磨灭,但我们的人生还这么长,活着的人需要往前看。如果总是停留原地,会很痛苦。但我不想任何人痛苦,真的。”
她突然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但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轻软如初的语调,让她绝情的言辞都变得钝缓,磨在他身上,无疑于凌迟。
可梁从深什么都没做,只是望着她说:“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从苍凉的心冲破大脑皮层的话脱口而出,连梁从深都有些不可置信。
他知道她过不去的坎是什么,可如果那道坎本来不存在呢?
那么畏惧停滞不前或踏空过去的脚步就会显得无比可笑。
谢佳菀皱眉,胸口却砰砰猛跳,但很快就释然。
身后,高季没催她,以局外人的姿态耐心等待,这让她更加煎熬。
“如果,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她不是为了我去的派对,你是不是就可以完全放下这件事。”
梁从深完全苏醒了,失焦的眼睛恢复明亮的黑,熠熠生辉,没有完全散去的红,又平添几分不露全貌的阴郁和凶光,虎视眈眈。
他越过她肩头,和高季对望,忽然抬手抹掉了她脸颊最后一缕泪痕。
笑笑:“一切交给我,你怎么开心怎么来,但你最终会是我的。佳菀姐,你说错了,我就是非你不可。”
朗朗少年音,漫不经心又放浪地叫她“佳菀姐”,有震慑灵魂的魔力,久违破云而出,让谢佳菀心都跟着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