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她顺势轻握住掌心。
虽然外面是炎炎夏日,可室内的温度低得刺骨,谢佳菀觉得他整个人都是冰冷的。望着他有些乌青的双唇,没有血色的肌肤,她痛心又气愤:“你不要命了嘛,你要死了,谁会为你难过,反正我不会……”
她赌气的时候特别像小孩子,无理取闹但娇滴滴的,总让人忍不住去哄。
掌心柔软的手抽出去后,梁从深觉得自己的心也一下子变得虚空,他犹豫了一下,扯了扯发干的嘴角,替她捋开沾在额间的碎发,小心翼翼,似碰未碰。
这哪里是他,哪里是那个骄傲霸道的大男孩。
谢佳菀丢开水杯,拉他的手放在自己发凉又分明滚烫的脸颊。
“菀菀……”他皱眉,第一时间想挣开她的热情。
那双柔润明亮的杏眸涌起泪花,深切望进他已经被粗粝风沙狂扫过后贫瘠的心脏。他把人往前一带,发狠吻上去,齿肉相撞,痛得不分彼此,但清冽的气息同样缠绵。许久,他抵着她的额喘气,声音发苦:“对不起,我再一次犯错。”
谢佳菀的心一晃,背脊发凉,但还是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把话说清楚。我知道你不会,我要听你说。”
梁从深一贯冰冷自持的脸上流露出难以名状的痛楚,重重迭迭的情绪里,有哗然的愤怒和无助的绝望。
他拿开她的手,转过身,抱头缩成团阴影,嘶哑开口:“我不知道,我不会做那种事,但我知道他妈的不会有人相信我,就连你也不会相信我……”
说到最后,他似乎在哭。
谢佳菀快要把薄薄的唇咬破,怯怯开口:“是方宜吗?”
梁从深一怔,猛地扭头,熟悉凌厉的目光激光一样扫过来,让谢佳菀往后缩了一下。梁从深眉心一乍,心跳得厉害,想伸手抱住她,但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他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惴惴的猜想被证实,荒谬的萧索悲从心起,谢佳菀的声带发紧,忽然低埋下头,不愿再去看他。
“乐昕告诉我,那天你在第二人民医院。是她吗,她受伤了,所以你去看她。”
梁从深不知道要怎么把其中错综的来回和她理清,因为这其中又要牵扯到路轩文。
“那天在俱乐部,我和路轩文发生冲突,她突然出现,后背受了点小伤,所以我有义务送她去医院。”他说完很久,谢佳菀都没有再出声。他抬头看她,小小一团缩在沙发的角落,目光失焦望着前方。
他突然觉得心慌,很怕她突然就飘然远去。虽然,他的确想过放手,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可她今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撼动了他向来说一不二的人格,后怕的同时又后悔到肝肠俱碎。
明明她是他曾经献出整个荒唐青春也要拥有的女孩。
“菀菀……”
他每次叫她一次,心都被绞死,喉头跟着发胀。身体反应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不受掌控。
“我在想,老天是不是要再给我们一次考验。”她语气轻如云,静如风,一动不动,似乎想起很多事情。
“好多人喜欢你,最后得知惠勤其实喜欢的不是你,除了震惊痛心,我倒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可她太懂得怎么利用我的弱点了,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其实有些自卑。你是万人迷,我不过是稍微有点姿色的普通人。
她知道每当看到很多大方漂亮的大美女向你示好我都会有种霸占了你的不安感。所以她利用了这个缺口,让我愧疚到死。”她伸手捂住脸,轻吁口气:“包括方宜,其实现在想起来,她第一次见我,大概就很瞧不起我。她这么漂亮优秀,为了考你的研究生这么努力,肯定在心里嘲笑,这么平庸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梁教授。”
“菀菀!”他怒火攻心,为她自轻自贱的每一句话。
可同时他又难受得无以复加。虽然他太了解她的敏感、自卑和脆弱,但她不说,他也不会提,只是在日常相处中鼓励她给她安全感。
但时隔多年,她竟还会吐露如此自馁的心声,这梁从深感到溃败。
她忽然笑了一下,再次仰头,亮晶晶的眼睛璀璨如星。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宣布她们的胜利我的失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即使我玻璃心、怯懦、胆小,但我还是坚定的爱着你。曾经和你在一起叁年,后来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那场无妄之灾,成为我的耻辱柱,让我更加确定,从今往后,除非你我真的变心,否则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她投以赤诚炽热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你听懂了吗,梁从深。”
在她面前,梁从深无处遁寻。他羞耻地动情,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吮吻。
谢佳菀被熟悉又陌生的温柔热感冲击得紧一阵松一阵,蚀骨的酥麻感是捉摸不定,可他是真实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给了她可乘之机。”
她的话显然已经表明立场。
是啊,她说她信他,哪怕全世界都要推倒他看他笑话,他还有她——千里迢迢昼夜奔赴,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