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树禾想起来在比赛之前花胜竹提过一嘴想换队友,问道:“你想拉的队友是谁?”花胜竹在名单列表内迅速下拉,于第六十位看到了盛慕的名字,用荧光色标记:“是这个人。”武周的表情没变,但是语气能听出她并不赞成这个选择:“我给他的标记是黄色,意味着这人有一定风险。”她一边回忆一边说:“我翻看了和他相关的监控,他的行动路径和队友平均间隔极远,大多数时候一个人行动,像是做了什么事导致队友都不愿意靠近他,连对战的时候都不愿意支援。后来不知道为何队伍内矛盾激化,他直接朝队友出手了,当时场面失去控制,最后教官强行用无人机将他们分开。”花胜竹若有所思。这事听上去不太对。认识盛慕这么久,虽然这家伙不爱说话,性格也闷了点,但他不是那种听不进指令还无法沟通的人。花胜竹还记得第一次和他对练的时候,这家伙明明很能打,却压抑着力道,生怕伤到她的样子。是她主动要求他认真出手,盛慕才拿出全部实力的。听完武周的叙述,姜树禾的神色也认真了起来:“我刚才发消息的时候发现,他才四年级,花胜竹认识他吗?”花胜竹点头:“认识时间不短了,我问问。”心神一动,在光脑上编辑好消息,发送。几乎是下一刻,盛慕回复:「我不知道」花胜竹没有立刻回复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她抬眼看向武周,提出一个问题:“有那几个队友的照片吗?我想看看。”武周:“我帮你找找,应该有。”她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没一会调出图片,是盛慕队友进疗养仓时的截图。花胜竹把照片发给盛慕,一边打开了前天比赛的录播视频,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些什么。她在上千个机位中切换视角,很快找到了跟着盛慕的那台监控。镜头中,阴沉的天穹和地面融为一体,他一个人行走其中,其余队友走在他的前后左右,隐隐成包围状。花胜竹拧着眉,快进到他和队友交手的场面。录播中的盛慕先是夺走了队友的几把武器,然后他试图逃跑却没有成功,接着就是被包抄,围攻。一阵烟尘散去后,他被揍趴在地上,直到一架巨大的无人机强硬地挤进几人之间,才止住了这场没有道理的战斗。这场面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盛慕的时候,他就在小巷里可怜兮兮地被人群殴。那时候他见人都不讲话,只知道瞪着眼睛看人,现在好歹有点进步,偶尔还能连着蹦两句。事情确实如她所料,盛慕在看到队友的照片后,总算想起来自己曾经和他们有过节。见她表情明显有变化,武周追问道:“这几个人是有什么黑历史吗?”花胜竹:啊,是想听她直说这位可怜同学曾经被霸凌的历史吗?她和两人简单解释了盛慕与这几个队友的恩怨,撇去他自身的特殊之处,将重点放在了他的精神力水平上。
听到她说盛慕的战力和她时常打平后,姜树禾立即表示可以接纳入队:“我相信你的眼光。现在机甲师的人数是够了,其余种类的推荐吗?”就当花胜竹准备询问能不能拉前线的章禹哲来当医疗兵时,她突然感觉背后一凉,转头一看,正好和柳杏的目光对上。男生目光幽暗,如同树荫下伺机而动的猎豹,一双鎏金的眼盯着她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结束了与万明春的对话,在后面默默听她们聊天好久了。“有事?”柳杏停顿了一秒,直接问道:“这个人是不是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我之前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花胜竹一听,他还真认识盛慕,立即追问他:“是什么样的传闻?”柳杏:“这是几个流沙星本地来的学生传出来的消息,说他身上流淌着恶魔的血液。银河军校有一个特殊招生计划是针对流沙星本地人的,让孩子好歹有地方读书。在当地人的传统文化中,恶魔有着血红的眼睛,非人的外表,狡诈而凶猛,以欺骗人类、扭曲人类的愿望为乐。”他顿了顿,注意到花胜竹表情完全没有一丝讨厌,反而还挺好奇,略微调整了用词:“盛慕也是这里的土着,他的长相每一条都和他们文化中最令人害怕的恶魔形象相符合,传说恶魔在转世投胎时,周身环绕着累世的罪孽,与他接近的人都会变得倒霉。因为不知真假的传说而厌恶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这也算一种愚昧吧。”他特意隐去了盛慕因为自身的外貌,从小被村子里的人孤立等事,想看看花胜竹的反应。虚假的阳光钻入走廊的窗户,笼罩在几人身上,为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光,明明一直是杂乱的短发,却看起来顺眼了些。恶魔?盛慕吗?花胜竹想象了下盛慕黑发红眼、头顶尖角、身后有尾巴的样子,突然笑了出声。其实她在上辈子还是个无神论者,但是连穿书这样离奇的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再加点奇幻也不是不行。如果世界上真有长成盛慕这样的恶魔,大概成千上万个抛硬币的许愿池都要没生意了。柳杏不理解她为何发笑,看着她笑得弯弯的眼,突然注意到她的眼尾有一颗不起眼的小痣,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后来这个说法不知怎么以讹传讹,许多不明真相的同学都把他当成是叛军当年没带走的孩子,对他多有针对。”花胜竹翻了个白眼:“没有根据的谣言,信了才是傻子。”说到这里,她索性将自己认出来这几个人的身份一事总结成报告,发送给教官。这种在学校里欺压同学的祸害,早该开除的。说话间,一行人离开医院,坐车前往训练地点。穿过用于验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