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宫内。
庆帝穿着寝衣,脸上遮着一条白色的帕子,平躺在床榻之上。
“陛下,臣听闻您前些日子被火药炸了,臣是心神不宁啊,特地调配了一些烧伤药给您送来。”
“心神不宁?”
庆帝的脸遮在帕子下,冷哼一声。
“朕都被炸伤好几天了,你现在才来。”
“嘿嘿,调配药膏花了些时间。”
“还有。”庆帝冷冷说道。
“你要见朕,却让朕召见你入宫,兜这么大的圈子,给谁看呢?”
范闲就知道,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肯定会被庆帝这条老狐狸看穿。
只得嘿嘿一笑,萌混过关。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范闲一五一十地把近日遇到的难题,通通讲给庆帝,并表明了自己不想参与春闱舞弊,想为天下学子主持公道的决心。
“你想为学子们主持公道,找朕做什么?”
“这件事牵扯太深,臣一个人但挡不住,放眼庆国,只有陛下您,可以挡下这场风波。”
庆帝听完他这番话,深感无奈。
合着这小兔崽子,是想拿自己当挡箭牌?
他一把扯掉了帕子,露出那张被炸伤的脸,脸上的伤痕斑斑点点,模样有点滑稽。
范闲见昔日面沉似水的陛下,如今竟成了这副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嘴角刚要扬起,连忙被自己狠狠抑制住。
他连忙把头低下去,生怕被庆帝瞧出他的不敬举动。
庆帝瞥了他一眼,略有不悦。
他抬眼看了看桌上,范闲带来的烧伤药,不得不说,这东西送得倒算是体贴。
“范闲。”
“臣在。”
“把药给朕敷上。”
庆帝慢慢悠悠地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被炸伤的大花脸。
陛下都发话了,范闲连忙端起药瓶,坐在床边上,还朝着里面挪动着身子,想靠得陛下近些。
“嗯?”
庆帝只慢慢悠悠地哼出一个字,吓得他立马站起身来。
“陛下,您不是说擦药嘛。”
“我总要离您近一点,才好看得清您脸上的伤啊。”
范闲叭叭地解释着,语气里满是委屈。
庆帝露出一个无语的神情,随后拍了拍他身旁的空位,低声说道:
“跪上来。”
“是。”
范闲恭恭敬敬地爬上床榻,跪在庆帝身旁,利索地打开药瓶,用手指在里面挖了一些药膏出来。
庆帝双眼微合,等待着范闲的侍奉。
药膏冰冰凉凉,涂在灼痛的伤口上,甚是安逸。
范闲涂得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陛下,最主要的是,陛下到现在都还没同意做他的挡箭牌,想必也是要先看看他的诚意。
“陛下,这药可是臣精心研制的,见效极快。”
“只要坚持涂抹三天,您这伤,估计就能好得差不多了,绝不影响朝政。”
“嗯。”
庆帝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呼吸都渐渐变得绵长起来。
“陛下,那这春闱一事……”
没有回应。
庆帝像是睡着了,一动未动。
“陛下?”
范闲轻轻唤了一声。
他知道,这是陛下故意躲避,不想应下他的央求。在陛下休息的时候多次叨扰,怕是也不成体统。
于是他眼珠一转,涂药的手微微用力,在那灼烂的皮肤上扣弄了一下。
这一招果然好用,只见庆帝立马瞪圆了眼睛,大喝一声。
“范闲!”
“哎!陛下,臣在!”
庆帝办撑起身子,慌忙用手捂住脸上那生疼的一块,对范闲怒目而视,那眼神仿佛要把他千刀万剐。
“陛下,您可别这么看着我。”
“我以为您睡着了,感觉不到,才不小心失了力道。”
“你的意思是,怪朕?”
庆帝从床榻上撑起身子,伸手在枕头下摸索着,竟掏出一把戒尺。
这番操作看得范闲目瞪口呆,看来庆帝这也是为了他早有准备。
范闲原本以为使诈的是自己,没想到陛下才是真正的猎人……
“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庆帝用戒尺敲了敲床上的桌子,向范闲递过去一道凌厉的眼神,他连忙俯身趴在那桌面上,将屁股对准庆帝。
“陛下,臣可是一心想帮您敷药啊。”
“把你的嘴闭上。”
“绕这么一大圈,还不是想让朕做你的挡箭牌?”
“打主意竟然打到朕的头上,范闲,你好大的胆!”
啪!啪!啪!
庆帝一上来就连抽了三尺,从上到下依次排列,匀匀地在屁股上预热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