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夜晚。四周全是腐臭的味道,不透光的黑暗,只有他是干净清爽的,是光明如辉的。
“菀菀,我送你去南州好吗?”他想为她做任何事,做成哪怕一件不足为奇的事。想占据她的生活,重新回到她的世界。
清凉的唇不住摩挲她发油的鬓角,气息比夏日炎炎的热浪还要剧烈。
她哽了一瞬,细若蚊声:“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可在他满眼阴霾就要被驱散的时候,又听到她说:“如果你不介意被别人议论和一个有男朋友的人纠缠不清的话。”说完,她在他怀中仰起脸,光和角度的缘故,那上面,仿佛湿漉漉的,有片晶莹的水泽。
他搂着她腰的手骤缩,可她太瘦,稍微用点力就感觉能触碰到她的内脏,他又匆惶惶松手,兵荒马乱,眉间那一丛狂跳。可她就这样定定望他,脸上有丝古怪的悲伤。
“你听到了吗,如果你不怕自己名声被败坏,你想做什么都行。我知道世界上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我这个人太软弱,但我男朋友未必是这样的人。”
说着说着,她竟然腾出手去抚平他领口的一丝褶皱。他这个人最拘小节,维持个人形象的标准精细又高。
梁从深的大脑卷过一阵沙尘,黑眼睛阴阴郁郁的,再淡定不了去捉她诱人的手。
“菀菀,你在说谎,你不会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确定关系。”
可话说完,他无端想起叶栩,眼中前一秒还狂傲的挑衅瞬息变暗,被碾碎成渣。谢佳菀同样静默异常,心尖泛酸,却还是沉沉冷冷地告诉他:“我们双方父母见过面了,都觉得对方是合适的人选,进展顺利、氛围融洽……”
剩下的话尽数被堵在口中,他捏住她的下颌,偏头狠又精准地吻下来,含住她苍白但繁忙的唇,用力啜吮两下,继而温柔地碾转,沉沉气息拂得她鸡皮疙瘩,“不准说。”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踮起脚尖,不想整个人的支点只在被他掌控钳住的下巴。但他吻下来的那个瞬间,她散成一堆骨架,无法在他怀抱里重新拼凑,只能紧紧攥他的衬衫,仰头承受他施予的黑色风暴。
他的指腹如磨砂质感,来回摩挲着她的脸颊,两额相抵,他轻笑一声:“嗯,我知道了,请问追求你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麻烦人美心善的谢小姐一并告知。”
末了,他低头下去含住她的耳珠,音调低哑散漫:“我都不担心我的名声,佳菀姐你比我急呢。”说完,也不管她脸热挣扎,把人搂紧,压紧她侧耳倾听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
“我说过,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双方父母见过面又如何,我爸妈和叔叔阿姨不知道见过多少面,如果这样就能决定两个人的一生,那你早就是我妻子了。”
前半句话分明郑重,不容置喙,有孤注一掷的孤勇,可之后的话,又分裂似的漫不经心,尽在掌控般悠然从容。
听得谢佳菀心惊肉跳,觉得耳边的心跳庞杂又充盈,没有枯竭的势头有力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