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呼作大风,背脊只有根弦在岌岌可危地支撑着。
身后真的是万丈悬崖,可她一点也不害怕。
之后艰难的一段山路,谢佳菀任由他牵着,穿过雀跃热闹的人群,养眼的一对男女过分冷清,仿佛不受红尘干扰。
但其实,他们就是对逃不过世俗的苦命鸳鸯。
观景台人山人海,尤其是近年来被网红炒作,越来越多的外地人专程爬山手拿摄影装备记录满城璀璨的夜景。
谢佳菀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兴趣寥寥,站在角落倚着玻璃栏杆远眺,吹风平复心率恢复体力。
和六年前相比,南州城更繁花似锦。只不过,那时候夜晚爬山的人不多,他们可以占据最佳位置,独享苍穹,然后披星戴月旁若无人地拥吻。
思绪万千时,身后贴近阵温热,他强有力的心跳比平日更勃发,一下又一下,震进她薄弱的左心膛。
“我爱你。”
梁从深埋到她潮湿清香的颈窝里,化身黑暗中蛰伏情动的兽,轻柔啃啮她的动脉。
低沉嗓音动人迷离的告白,让满城的风花雪月都黯然失色。坚定温柔的怀抱里,谢佳菀偏了偏头,很难过。
因为迷失在时间里,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交迭的甜蜜与缠绵,永无止境地催人泪下。
山还是这座山,景一样的风光动人,他和她也都还是年华正好的璧人。
那年因为爬山差点错过的航班,还是准时起航,她赶上了,却不知道落地而处。
后来谢佳菀还是由梁从深背下山的,她又累又困,在他背上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头顶那盏的灯坠。
去年秋天的那个夜晚,她被酒精熏得天花乱坠,沉溺于他的温柔和野性,也是躺在这张床上,看世界颠倒。
“你不能碰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说着最绝情的话,却拿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挲他的脸。一天下来,那里长了些青茬,又刺又硬,手感令人上瘾。
梁从深因为放她到床上,连带着他也俯下身,压着那团起伏的绵软,难免心猿意马。可被她这么一说,冷峻的脸上露出些局促,像坏心思被人识破后的心虚。
依依不舍抚摸了两下她的脸,他默默深吸口气,全部吞回肚子里,撑手站起来,看都不再看她。
“洗澡吗,我把东西给你找出来。”
谢佳菀清醒过来,慢慢坐起来,看他忙碌的身影在晕黄宁静中像个陀螺一样。打开衣柜、去浴室放水、又给她翻箱倒柜拿出一台按摩仪。
“你没经过我同意又私自带我回你家。”
你的、我的,用词太尖锐,梁从深不喜欢,但他不动声色消化掉这些不好的情绪,若无其事地对她说:“这台按摩仪等下给你揉揉小腿怎么样?”完美躲闪开她的问题。
谢佳菀不理他,趿了拖鞋自顾走进浴室。
路过衣柜的时候看了一眼,全都是她的东西,整整齐齐分门别类摆挂着。包括她的洗面奶、牙刷毛巾,都还在。
浴缸里正汩汩冒水,水温调得正好,不热不冷,温温的,淌过粘腻的肌肤很舒服。
谢佳菀站起身,在氤氲中环顾这间浴室。
这里曾经,一夜荒唐。
那是场梦。
可原本以为是他们再续前缘的美梦,但最后,险象环生,她和他被困在里面,更像场亦真亦假的幻境,谁都走不出来了。
谢佳菀卸下一身疲倦,险些在浴缸里再睡过去。猛然惊醒的时候,身边空荡荡静悄悄,还是她一个人。
没有借机进来索取的男人。
压下心头一阵莫名恐慌的虚空,她匆匆擦干身体穿上睡衣,突然格外想念桐油山的喧哗。
走出去的时候,梁从深已经换上睡衣,在床边摆弄那个按摩仪。
他身材修长,浑身精肉,穿睡衣更显得单薄,平时梳上去的短发湿漉漉搭在额间,少年气息蓬勃,脸上是一丝不苟的认真,看得人觉得满室的灯都跟着一晃。
可谢佳菀突然发现,他穿的是上次她留在这里给他买的睡衣。情侣款式,她身上的这套粉粉的,与他的蓝无比适配。
她又羞又恼,正要破口大骂,就被他云淡风轻地开口抢夺走话语权。
“过来,我给你按摩。”
他甚至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她招招手,语气温吞,有种魔力。
谢佳菀像被招魂一样走了过去。
“趴着。”
谢佳菀照做,整个人陷入软绵绵的云朵一般,慵懒的神经全都停息罢工。可她还是闷闷开口,嗓音细得像被人捱出喉咙,怎么听都像在撒娇。
“真想给人按摩自己动手啊,用什么机器……”
床边很明显凹陷下去一块,她裸露在外的小腿肚被恰好的力道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酸胀的肌肉很快就得到疏解,全身心都跟着松懈。
她忽然笑:“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梁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差遣?”
说完,她的脸又悄悄热了,嘴角发僵,痛恨自己熟络得过分的与他谈笑,与情意正浓的调